凱希家

Chapter 7

睡了長長的一覺，俊秀醒來了。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他有點記不清楚了，還是因為太痛苦，所以他的記憶儲存庫又自動把它拖曳到資源回收桶去？不過他記得自己快被冰冷的雪花掩蓋時，有個衝過來抱住他的溫暖身體，然後他又聞到那個混合著淡淡菸草的香水味，那是個讓他莫名安心的味道。

這裡不是家裡，不是熟悉的床、不是熟悉的被子，不是熟悉的枕頭，那到底是哪裡呢？他動了一下，發現旁邊有人，俊秀伸手慢慢摸著對方，略長的頭髮、光潔的額頭、長長的眼睛還有長長的睫毛、直挺的鼻子、上薄下厚的溫潤嘴唇，這不是昌珉，可是也沒散發出讓他害怕的陌生人氣息，

從看不見以後，俊秀記人的方法除了聲音就是味道，他發現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味道，雖然醫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但只要仔細聞還是會發現有不同之處，然後只要哪個護士談戀愛了，身上就有若有似無的甜香味。

昌珉就曾笑說俊秀是小狗狗，用嗅覺在記人，俊秀聽完就抓住昌珉，從耳根聞到頸窩，昌珉整個人直挺挺的一動也不敢動，俊秀聞完了就笑說：昌珉身上都是食物的味道，有辣炒年糕、有五花肉、有米腸湯飯、有拉麵….。聽了很不服氣的昌珉隔天就買了淡雅的香水，除了撒身上，車上、家裡都是那個味道，昌珉很認真的跟俊秀說：「以後你聞到這個味道就知道是我了。」不僅如此，昌珉還強迫抓著俊秀的手去仔細認識自己的臉，大言不慚說，這樣就算俊秀感冒鼻塞也找得到他。

所以除了昌珉，在身旁的這個人是俊秀第二個用手指記住的人；俊秀還像小動物般湊過去嗅聞著對方的頸窩，啊~淡淡的菸草味跟黑茶香水味，是昨晚那個不讓他變成雪人的人，原來這個味道主人的臉是長這個樣子。

有天是被俊秀的手指跟呼吸叫醒的，早上血壓低一向迷迷糊糊的他，早已養成無視於外來物的干擾，許多待過他的床的女人就曾抱怨，早晨的他冷的像冰，根本與昨晚那個歡情膩愛的男人無法聯想在一起，要走、要留，他也懶得解釋，原本就沒人可以把他的心給糾住，戀愛是創作的靈感來源之一，跟寂寞時的慰藉品如此而已。

        可是這個金俊秀的手真不安份，又不像其他女人是為了挑逗他的慾望而摸，他是在確認這張臉，很虔誠的慢慢、輕輕的摸，好像手指裡藏了隱形攝影機，要把每一吋都仔細收進記憶裡。而且有天突然發現，這個不帶任何慾望的碰觸，竟然會讓他連毛細孔都舒服起來；甚至當俊秀像小動物般在他的頸窩來回嗅聞時，那呼出來的甜甜氣息，跟鼻子與肌膚不經意的碰觸，讓有天的腦袋一度空白甚至忘了吐氣。

        不行，雖然知道俊秀沒別的意思，但再這麼讓他摸下去、聞下去，他的理智跟良善會被原始的慾望摧毀。有天刻意翻了個大身，假裝醒來，看俊秀迅速拘謹的身體，有天內心混合著幸好跟可惜的複雜情緒，以完美剛睡醒表情跟語調問著：「你醒啦！」

        俊秀突然聽到這個低沉的嗓音冒出嚇了一跳，「嗯」算是回了一聲。

        有天笑著問他：「還記得昨晚的事嗎？」，「不大記得」。

        「那記得什麼？」，「雪花溶化在身上很冷」有天想這個人的反應真有趣

        「那知道我是誰嗎？」雖然知道俊秀看不見，但看他直直的「望」著自己，然後搖搖頭，有天還是挺難過的，心想著，我什麼時後這麼像路人了…..。

        「可是我記得你的味道！」俊秀突然認真的對他說，然後雙手摸索著抓住有天的肩膀用力往自己拉，然後在頸窩間用力一聞說：「對，就是你昨天晚上來找我的！」

        啼笑皆非的有天，看再下去要就要出現動物探險頻道的真人版，只好反抓住俊秀的肩膀，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俊秀，我。是。朴。有。天，想起來了嗎？」

有天看俊秀的表情從茫然到好像有點懂，又到越來越明白，最後伴隨恍然大悟的是整片紅起來的桃子臉，（真是太好玩了，光這個表情變化就能讓一天變得很有趣，有天內心贊嘆不已），俊秀指著有天方向問：「分便當的？」

「對！」

「陪我聽足球的？」

「對！」

「跟我一起彈驟雨的？」

「對！」

「明明有氣喘還菸抽很兇的？」

「…………對。」

「那我為什麼會在你家？」俊秀問有天

有天嘆了口氣，決定一次把所有問題答齊：「我把電話輸在你手機3的撥號鍵，你昨晚迷路了打給我，我在大橋邊找到帶你回來，然後你說生日所以喝了三杯酒，最後就醉倒睡到剛剛。」

「至於我為什麼我也會躺在這，是因為這是我的床，我會認床所以只好跟你一起擠，你的睡相真是超差的。」有天才講完，俊秀就笑的眼睛像小蝌蚪，抓著他用可愛語氣說：「謝謝你，不然我就要流落街頭了。」

有天承認，他當時真的有親下去的衝動……………

        有天跟俊秀「終於」起床後，他帶著俊秀到浴室梳洗，等在門口的他，想起家中能入口的都是咖啡跟酒精性飲料，連忙打了電話叫苦命的助理半小時內送早餐來，等俊秀終於打理好，安穩坐在沙發上聽音樂時，有天才衝進浴室整理自己兼收拾殘局。

助理送餐點來時，好奇的看了坐在客廳的清秀男孩一眼，更好奇他這個越晚越美麗的老闆何時會吃起早餐來。助理走後，有天牽著俊秀坐在餐桌旁，學昌珉把餐具放在俊秀的左手，望著滿桌的餐點問俊秀：「什麼東西都有，你喜歡吃什麼？」

「我不挑食，只要不太辣的都可以」

有天把每樣東西都撿一份放在俊秀的盤子上，俊秀邊吃邊說：「感覺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啊，如果昌珉在一定會很高興，通通吃光光的。」

聽到俊秀提昌珉，有天才想起昨晚答應起床後就要發簡訊給他的，不過想到昌珉一來就要把俊秀接走，有天不知怎麼的有點捨不得。

「你喜歡昌珉來接你回家？」有天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一句

「當然啊！」俊秀想這是什麼奇怪問題，不然誰要送我回去。

有天悶悶的發了地址到昌珉的手機，不到十分鐘，門鈴就按的震天作響，有天才一開門，昌珉就猛力撞進來，一進到屋內看到在餐桌的俊秀，衝上前去緊緊抱住：「俊秀！俊秀！你有沒有怎麼樣，我整晚擔心到睡不著。」

被昌珉撞到鼻子的有天，看昌珉把俊秀抱到幾乎不能透氣，一把火就莫名上來，走向前去拉開昌珉說：「他被你勒的快斷氣了。」

昌珉這才看到滿臉通紅的俊秀，說了聲抱歉，就要拉著俊秀往門口走。

倒是俊秀拉住昌珉問吃早餐了沒？聽到昌珉說沒有，俊秀就問有天：「一起吃好不好？不然吃不完浪費。」有天點點頭說OK，昌珉看俊秀滿臉「一起吃啊」的期待，無奈坐了下來。

吃飽的俊秀，興高采烈的把有天告訴他，關於昨天的迷路版本，說給昌珉聽，昌珉一聽就覺的漏洞百出，正想問就看到有天對他搖搖頭，用食指比出禁聲的動作。

三人吃飽後，有天帶俊秀去琴房彈他的白色鋼琴，聽到俊秀在裡面發出嗯康康的笑聲跟美妙的琴聲，有天輕輕掩上門走向客廳。

一看到昌珉又出現想殺人的眼神，有天嘆了口氣說：「他昨天有先打給你，你關機才打給我的。」見昌珉神色稍稍和緩，有天說起昨晚俊秀喝醉後講出的逃家理由，當昌珉聽到「一直演一直演一直演」時拳頭握的死緊，猛力的敲了沙發咬牙：「這個賤人竟敢這樣欺負俊秀！」

有天問他：「那你等下還要帶俊秀回家？」

昌珉說：「錯！是回我家」

「回你家？為什麼是回你家！」

「我們俊秀當然是回我家，一起上下班也方便，其實早就幫他準備好房間了，只是他總不肯搬來住。」昌珉理所當然的回答有天。「而且家裡的動線我都設計過了，俊秀在屋子裡怎麼走都不會摔倒跟撞到東西。」昌珉邊說邊瞧著有天家中那些佈滿菱菱角角的藝術品，跟國外大師精心設計的不對稱家具，意有所指說：「我們覺得漂亮的，對俊秀來說通常都是會讓他流血或摔傷的暗器。」

從來都以居家品味自傲的有天，第一次覺得自己家對俊秀來說好像真的是機關重重的練功房，光今早俊秀在浴室就跌了三次跤，最後一次還整個人栽進浴缸裡，打破旁邊玻璃擺飾，當他聽到碎裂聲衝進去時，正在慌忙撿玻璃的俊秀已經被碎片割出好幾道血痕。

「俊秀的眼睛還有恢復的希望嗎？」有天問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昌珉想了一回，「以前沒有，但現在有機會。」原來昌珉這次出國參加的研討會，就是針對俊秀這種突發性傷害而造成失明的案例做討論。

「既然有機會，為什麼不趕快試一試？」有天急著問昌珉

「因為要把分散在不同國家的專家組成一個醫學團隊來國內動手術，費用太龐大，我跟俊秀目前都還沒這個能力，可是我想過幾年等技術更成熟專利被釋出了，也許我還能親自幫俊秀動這個手術，可惜的是年齡跟成功機率有關係，俊秀錯過今年最後的黃金年齡，成功機率會每年遞減。」昌珉黯然的說。

有天低聲冷笑：「過幾年…..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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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沉默不語，俊秀從琴房走了出來，昌珉連忙上去牽住他，俊秀興奮喊著：「好棒的鋼琴喔，從沒聽過這麼美妙又精準的音色。」有天笑著說：「俊秀如果喜歡，可以天天來彈啊，我家裡還有小型的錄音室，明天俊秀就來錄CD送給那些小朋友當催眠曲。」

「真的嗎？」俊秀高興到兩頰緋紅

有天走到俊秀身邊，用他自己都詫異的溫柔又低沉的聲音說：「真的，我們蓋章確認。」舉起食指在自己跟俊秀的嘴唇輕輕各碰了一下。

看到這一幕，昌珉想朴有天果然是大野狼，再不快走，他的俊秀小綿羊就要被吃到連骨頭都不剩了。正拉著俊秀往門口走時，俊秀突然掙脫，往有天方向走去。

有天看著俊秀摸索著走過來，正想伸手去扶時，俊秀突然伸手緊緊抱住有天，用撒嬌的可愛童音在他耳邊說：「真的謝謝你」，「朴先生」。

「朴!!!!先!!!!生」，都同床共枕（？）一晚了，俊秀既然還叫他朴先生，等到有天從打擊中醒過來時，發現昌珉早已拉著俊秀走了。

Chapter 8

昌珉把俊秀載回家後，自己再開回到俊秀租的公寓幫他收拾簡單的行李。

        每次昌珉邀他來住都找各種理由拒絕的俊秀，這次在昌珉提出後就立刻點頭答應了，還請昌珉等下去公寓幫他收拾行李。

心知肚明的昌珉也沒多問什麼，只是在俊秀公寓收拾行李時，看到客廳側邊的沙發就氣的直踢，而且幸好素英早就離開了，不然昌珉可能會把她丟進馬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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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四點，俊秀才結束最後的課程，有天就出現了。

笑咪咪的有天問俊秀，不是約好要去他家練鋼琴跟錄催眠曲CD嗎？他「剛好」來醫院看報告，就順道過來載俊秀。

平常俊秀四點最後的音樂療程結束後，昌珉都會要求俊秀留下來等他門診結束再一起走，其實俊秀多半等的很無聊，但想自己回去昌珉又會緊張兮兮，為避免影響昌珉，又不喜歡待在人來人往的辦公室，俊秀只好躲在小花園的玻璃暖房發呆；因此聽到有天的邀請，俊秀很心動，立刻打給昌珉。

還在門診的昌珉一聽到俊秀要去有天家，立刻想暫停門診衝回辦公室阻止，可是俊秀很堅持，有天又接過電話說：「你知道我家在哪，下班再過來接他回去。」加上至少還有五十名掛號病患在苦苦等待，昌珉只好無奈答應，不過一直交代俊秀，只要有一點點覺得「怪怪」的，就趕快打電話給他，他會在五分鐘內出現。

在路上，俊秀想到昌珉的交代，忍不住笑起來，還問有天，到底是哪裡怪讓昌珉這麼緊張，有天裝天真跟疑惑說，他也不知道啊，好奇怪喔。

到了有天家，俊秀發現屋子裡好像很多障礙物不見了，包括他昨天跌得亂七八糟的浴室，例如讓他一進去就滑倒的長毛地毯，成了不會輕易滑動的短毛氈、怎麼都找不到的洗手乳也在洗手檯上發現，連害他到處亂摸，最後竟意外倒栽進浴缸裡的擦手巾，也好好的擺在洗手乳旁邊。俊秀高興的想，這樣今天就可以盡情喝水，不怕來廁所了。

有天看到俊秀安然無恙笑嘻嘻的從浴室出來，心裡很得意。為了讓俊秀不再受傷，他昨晚就叫助理拿布矇住眼睛，在家裡各個角落試走，只要會撞到的、不便的，全部調整位置，這樣沈昌珉就再也不能暗示這裡是機關重重的練功房了。

俊秀吃完布丁，心情大好的到琴房彈琴，彈完後認真跟有天討論，什麼曲子能安撫小朋友入睡，俊秀哼了幾個調，有天則幫他調整，確認後記成五線譜，兩人熱烈討論到昌珉狂按門鈴，才發現已經快八點了。

        黑著臉的昌珉，一進門就想拉俊秀走，有天笑著問俊秀：「肚子餓不餓？」

        「很餓！」俊秀發現自己肚子咕咕叫，老實回答。

        「那就留下來吃完晚餐再走，我助理馬上就會送過來；沈醫師我看你也餓了，就一起吃了再帶俊秀回去吧。」有天說的風度翩翩。

        俊秀聽到後就開心的坐回沙發：「那我們還可以邊吃飯邊把第一首曲子再討論一下，昌珉吃完飯再走嘛~好嘛~」俊秀開始撒嬌。

        一看俊秀撒嬌就沒轍的昌珉，只好無奈坐下來，當昌珉發現有天家的布置更動，似乎在配合俊秀更方便的動線時，兩道濃眉皺的更緊，直直的瞪著有天。

        有天無視於昌珉頻頻射出的隱形飛刀，接過助理送來的晚餐後，哼著歌開始裝盤擺放，恰巧他跟俊秀都是左撇子，所以還挨著一起坐。等招呼兩人上桌後，

俊秀果然邊吃邊跟他討論剛剛的曲子，並且對他的建議很佩服；有天看到昌珉氣悶到越吃越快，心中得意的大笑。

        「俊秀，那我明天一樣四點去接你喔」有天溫柔的說

        昌珉發出巨吼：「為什麼明天還要來？」

        「因為我跟俊秀的曲子還沒討論完啊！」有天洋洋得意。

        「那你們還要討論多久？」昌珉咬牙切齒

        「俊秀說至少要準備五首曲子，我想至少再一個月吧，一個月都算太趕了，也許二、三個月都有可能」有天貌似誠懇的回答。

        「不行！」昌珉覺得自己快跳起來砍人了。

        「為什麼不行？」一直沒講話的俊秀開口了。

        昌珉轉念一想，朴有天你給我來這招，我不回敬你，就不是從小號稱神童的

沈昌珉了。昌珉馬上轉成了擔心又體貼的語氣：「俊秀啊，朴先生是流行樂壇的大忙人，網路傳說他要幫天王金在中製作新專輯，我是怕你會打擾人家啊。」昌珉拿了俊秀最怕的「麻煩別人」當武器回敬有天，

        有天心想，沈昌珉你道行也太低了，我朴有天連家裡的動線都改了，你以為我沒料到你會出什麼招來妨礙。看到俊秀露出失望的表情，有天立刻用無比誠懇的語氣說：「在中喜歡從早上就開始錄音，說他白天的音色最美（在某處喝酒的金在中突然打了個噴嚏），而且下午三點前就要求收工回家照顧他的小藍貓，所以時間配合的剛剛好；沈醫師就下班再來接俊秀回去，這樣俊秀也不用擔心沈醫師會提早溜班了。」有天同樣拿「俊秀怕麻煩別人」的招數回攻昌珉。

        俊秀看不到身旁這兩位已經差點拿餐盤互丟了，笑容滿面又天真無邪說：「那就麻煩朴先生了，我今晚想到什麼曲調會先錄在手機裡的。」

        有天一聽到「朴先生」三個字又開始頭皮發麻，連忙跟俊秀說：「我們是要一起創作的人不要那麼見外，叫我有天就好，輕鬆點才有靈感啊。」

        昌珉覺得再待在這個狼窩他就要抓狂了，拉著俊秀說他門診一天累了想回家休息，兩人告辭時，俊秀朝有天露出可愛又害羞的笑容說：「有….有天，bye bye」。

有天覺得，天空瞬間施放了慶祝的煙火！

        從隔天起，有天固定在俊秀結束最後一個音樂療程後，就來醫院接俊秀回家，兩人的確也激盪出好幾首送給小孩的可愛催眠曲，而且有天發現俊秀對音樂的敏感度很高，有些他還在創作的曲子，俊秀都給了很好的意見。而昌珉在結束醫院的門診後則會飛車來有天家，甚至抱持著「吃垮你」跟「探聽敵情」的心態，開始加入晚餐行列。

兩人甚至幼稚到每天偷換俊秀的手機稱謂，有天把俊秀手機裡『永遠對我最好的昌珉』換成『護主忠犬沈昌珉』，然後把自己換成『我的有天』；昌珉發現就改回來，順便把有天換成『大野狼朴有天』。於是有天家晚餐的餐桌上，幾乎天天上演這兩人無聲的械鬥畫面。

        這天晚上，俊秀洗完澡跟昌珉說了晚安就進房去睡了，昌珉在客廳看完電視，輕輕開了俊秀的房門，看床上的俊秀又把被子踢掉，幫俊秀把被子蓋好後，坐在床沿靜靜看著俊秀，忍不住俯身在俊秀的嘴唇偷親了一下，看俊秀沒反應，乾脆大膽躺下來抱著俊秀，鼻端飄來俊秀身上暖暖甜甜的香味，昌珉覺得自己的心跳完全亂了節拍。

        隔天在俊秀醒來前，昌珉就起身離開了房間；後來好幾天，昌珉在俊秀睡著後都進房間重複同樣的舉動甚至親的更久。而隔天兩人開車上班時，昌珉則不斷旁敲側擊昨晚睡得好嗎？俊秀只是不斷重複，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累，累到都不會做夢一覺到天亮。

        下午有天載俊秀回家的路上，看到俊秀不斷打哈欠，也出現了黑眼圈，關心問他是不是沒睡好；俊秀沉默了一會兒，說有事想聽聽他的建議。

有天聽到昌珉這幾晚上的「夜襲」，瞬間踩了緊急煞車，俊秀認真的問他：「你覺得我要繼續裝睡還是醒來好？」

有天暗罵：沈昌珉你已經不甘願只當護主忠犬了，看來只要有時候到了，你就真的把俊秀變成你的俊秀了，幸好提早被我知道，想對俊秀動手門都沒有。

        當時有天沒想仔細的是，一向只對異性有興趣的他，怎麼會對昌珉親俊秀跟抱俊秀這件事反應這麼激烈…………。

        有天看俊秀還在等他的答案，清清喉嚨問俊秀：「你喜歡他這樣嗎？」

        俊秀想了想：「怪怪的」

        「哪裡怪？」

        「我把昌珉當好朋友，朋友之間這樣子好像很奇怪。」

        「那你就醒來叫他住手！」

        「可是我怕昌珉會尷尬。」有天想也對，萬一沈昌珉惱羞成怒痛下毒手的話就糟了，念頭一轉問俊秀：「不然你暫時搬過來我這家住，過兩天沈醫師的壓力比較小，夢遊症狀應該就好了。」

        俊秀聽到是壓力造成的夢遊就舒坦很多，笑說原來是壓力太大，以前昌珉頂多講可以互相交談的夢話也不會夢遊。

說完俊秀問有天：「我去你家住，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有天連忙說不會，還說半夜俊秀如果有曲子的想法，還可以馬上討論，不用等到明天。俊秀聽了很高興，摸索後拉著有天的衣角笑的甜甜說：「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