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希家

真想改成珉秀文啊... 我們昌珉怎麼會這~~~麼滴帥...

Chapter 18

允浩微笑看著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昌珉，覺得這個英俊的年輕醫師有點意思，光第一個問題「你是以俊秀的什麼身份來跟我談呢?」，昌珉沒正面回答，只淡淡說：「如果我不同意，絕對不會讓俊秀簽約。」就讓允浩知道，接下來的所謂「討論」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在聽完允浩對俊秀的規劃方向後，昌珉開始針對新人訓練、專輯、活動、代言、酬勞、簽約年限、中止合約賠償等各個部份一一仔細詢問，雖然昌珉不熟悉演藝圈的運作模式，但他的重點只有一個，就是「對俊秀是好的」，允浩抓到這個訣竅後，兩人的共識增進不少。

終於結束了冗長的討論時，允浩呼了一口氣，忍不住讚美昌珉：「你不當律師真的很可惜。」昌珉喝了口水，「我大學時有空就去法律系旁聽，如果沒當醫生大概就會去當律師吧。」

仔細檢查完Note book裡剛做的會議記錄，昌珉說回家後他會再跟俊秀討論，如果俊秀沒問題就會正式跟允浩的YJ經紀公司簽約。然後沒再多說廢話，就離開了允浩的辦公室。

晚上回家，允浩跟在中提起上午精彩的「攻防戰」。昌珉第一個疑問就是，YJ會不會只重視金在中而埋沒掉俊秀？

「我跟沈醫師說，在中是公司的最大股東，如果俊秀紅了，在中就可以不用那麼辛苦，回家當我的老婆」允浩笑著說。

「誰要當你老婆，我看你退休回家當家庭主婦比較適合吧！」在中漂亮的大眼睛瞪了允浩一眼。

然後兩人又聊起昌珉在意的其它部分，在中聽了吐吐舌頭說：「這個沈醫師真不簡單，真的把俊秀當作自己的所有物在保護跟看管了，我看有天想要完全追到俊秀，光這一關就很難過；不過有天這個人，被他愛上是幸福，等到對方深深愛上他時通常就開始分手倒數了。」

允浩很同意，「其實有沈醫師這個強悍的對手，有天才會認真；沈醫師的不放手，剛好讓有天誤解成了俊秀的若即若離。有天啊就像你說的，不黏，他會沒有安全感；太黏，他又覺得很煩想逃跑。他跟沈醫師現在就跟拔河一樣，看誰的耐力跟技巧夠，最後就贏到俊秀這個大獎。」

在中笑說，他分析的有道理，但俊秀到底愛誰才是重點吧，不然就算拉過來了，俊秀不喜歡有什麼用，「我覺得俊秀把沈醫師當作親人，不是戀人！」

允浩把身旁的在中一把抱進懷裡：「幸好當年你身邊沒有這麼厲害的保護者。」

在中嘟嘴說：「那是我叫他們不要插手，不然你要先打敗的人可以塞滿整個蠶室運動場！」允浩聽完後故意裝出吃醋的模樣開始搔癢在中，兩人在客廳沙發上扭成一團，只聽到，「允吶…..癢…不要….」、「還有誰…」、「….啊……」、「…說要允浩進來…恩..」等種種意義不明的碎語，隨者旖旎的氣氛纏膩在越來越炙熱的空氣中。

俊秀最後一天在醫院上班時，覺得自己好像拋棄小孩的壞爸爸，重症病房的小病患們聽到俊秀哥哥明天開始不會再來唱歌給他們聽了，個個嚎啕大哭；連長期陪「聽」的家長也哭成一團，有個住院已經超過二年的孩子，撐著孱弱的身體從床上勉強爬起來緊緊抱住俊秀，發出小貓般的嗚咽哭聲就是不讓他走，最後還是昌珉上前幫忙哄著，說以後打開電視就看得到了，俊秀哥哥沒有消失…..，才暫時止住這群小fans的眼淚。

離開病房前俊秀還一一跟小病患們勾勾手，約定他們一定要乖乖吃飯、吃藥跟接受治療，趕快把病魔趕走，這樣俊秀哥哥如果以後開演唱會才能來參加。俊秀忍著眼淚，看著一個個認真按住自己大拇指的小小手指，真心期盼上天能讓這群過早受苦的孩子早日重拾健康與笑顏。

到了中午，俊秀習慣性的走進醫院東側空中小花園的玻璃暖房，這個他在工作之外待最久的地方，似乎見證了這五年來的不可思議歷程。

他第一次被昌珉硬拖來時，竟然聽到悶窒的空氣中傳來熟悉的足球場比賽聲；好幾天後他對著昌珉大哭，發洩的亂罵昌珉為什麼不讓他在急診室就死掉，當時似乎是昌珉緊握住他肩膀的力量，讓飄盪在沒有邊際黑暗的他抓到了扶木；然後昌珉說服他轉往音樂治療師發展、慢慢終於「習慣」自己再也看不見的事實、最後卻又奇蹟似的重見光明。

接著第一次「感覺」到有天的出現、認出有天就是那個幫他彈狐狸雨，卻讓溫暖的眼淚滴在自己手背上而讓沉靜心靈突然顫動的「朴先生」、還有因為有天的陪伴，那幾天的午餐成了他最期待的一餐、也不會忘了情事隔天的中午，習慣性的猛然往木條椅坐下時，深刻得到第一次後真是痛死人的教訓；最後跟有天一人聽著一邊的耳機，藉由在中哥絢麗如彩虹般的歌聲，做出了專業歌手的決心……..。

帶著比以往更豐盛午餐前來的昌珉，站在門口看了俊秀好久。在自己的保護下，俊秀這五年就像移株在這個玻璃暖房裡的植物，從不擔心風吹雨打；也巧妙的被他「規畫」成跟醫院同事保持認識，卻沒有相交的半隔絕關係，連俊秀的個性也在他的照顧中，完整封存在五年前的善良跟孩子氣。

其實就算俊秀永遠都無法恢復光明，昌珉也不在意，他早就做好了照顧俊秀一輩子的打算。只是從來的自信，卻被無意闖入警戒線的陌生人破壞，然後這個人還無償的拿出他目前的確無力負擔的龐大金錢，幫助俊秀重見光明；最後更荒謬的是用昌珉幫俊秀重新定位人生方向的「音樂」當誘餌，把單純又善良的俊秀引出了小花園裡安全無風雨的玻璃暖房。

如果俊秀生日的那個晚上，他不要出國甚至更早一點飛回來，如果是他在雪中找到了迷路的俊秀，會不會？俊秀就能永遠待在這個玻璃暖房中，瞇著圓圓的蝌蚪眼睛可愛的笑著，然後等著他帶午餐前來、等著他下班一起回家…..。

俊秀發現昌珉在門口發呆，笑著朝他大叫：「沈~醫~師，我~餓~了！」昌珉回神趕緊拎了午餐走過來，一看到從昌珉袋子裡拿出琳瑯滿目的「愛心便當」，俊秀簡直目瞪口呆，他吞著口水對昌珉說：「我覺得醫院的護士姊姊們可以改行開餐館了！」昌珉邊佈置邊笑說，知道俊秀今天是在醫院的最後一天，所有人都拿出看家本事，「哪天你成了大明星，她們就可以跟朋友炫耀，金俊秀當年最愛吃我做的便當喔！」

兩人樂不可支的大快朵頤，昌珉看著狼吞虎嚥的俊秀，「你以後中午要記得吃飯，不要一忙就吃泡麵打發，我已經特別跟鄭允浩交代過了。」俊秀點點頭然後對昌珉說：「那以後昌珉自己來這裡吃午餐時，如果聽到球隊踢贏了，要馬上跟我說喔。」

「我以後，應該不會來了」昌珉突然冷冷的說。

「為什麼？這裡不是昌珉發現的秘密基地嗎？」俊秀不解。

「沒有你，這裡就沒意思了」昌珉低頭吃著飯。

一度愉快的空氣突然變得有點沉悶，俊秀覺得昌珉今天有點怪怪的，似乎總是欲言又止，看他的眼神更讓他想起之前昌珉跑到房間抱著他，認真的對他說：「…你是我的俊秀」時的感覺。俊秀猜，昌珉大概是不捨得吧，就連他自己，剛剛跟小病患道別時，也差點哭出來。

昌珉發現俊秀似乎被自己嚇到，笑笑的拍拍俊秀的頭叫他快吃。兩人吃完後，聽到隔壁大學足球場又傳來比賽的聲音，昌珉笑著對俊秀說：「你知道我怎麼認識你的嗎？」

「我被送到急診室啊！」

「不是，就是在這裡，偶爾聽到足球場裡你滿場飛跟海豚一樣的歡呼聲；發現這個聲音很下飯，然後才天天跑來這裡吃午餐。」

第一次聽到這些的俊秀，驚訝的望著昌珉。

昌珉繼續說：「然後你大概不記得了，有次我經過足球場的圍牆，被你踢出來的足球打到臉，你還跑出來跟我說對不起，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陽光下你一直道歉而飄動的金色頭髮，跟緊張的不得了越來越紅的臉。然後在我第一天到急診室實習，你就被隊員揹進來了，明明中午因為踢進十二碼球而興奮的編歌亂唱，還讓我狂笑到多吃了兩碗飯的人，怎麼會才過一個多小時，就閉著眼睛、沒有聲音的躺在我前面呢！」

俊秀愣愣看著昌珉：「這些，你都沒有跟我說過…….」

不理會俊秀的震驚，昌珉繼續說：「當你大哭問我為什麼當時要救你，不讓你去天堂踢足球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以後不想讓你哭，一定要讓你再發出海豚般的可愛笑聲。」

說完，昌珉深深的看著俊秀，緊緊握住他的手，「過去五年我總是太有把握了，從今天開始，我心裡想什麼、身體想做什麼，我都會明白的讓你知道！」

俊秀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到辦公室的，他還沒法整理出頭緒的腦中不斷浮現昌珉最後說的話，「過去、現在、未來，無論你看不看得見，你都是我的俊秀，誰都沒辦法搶走。」